1陈大川醒过来的时候，脑子里嗡嗡的。
肚子里空得像个破风箱，一抽一抽地疼。
他睁眼，看见黑黢黢的房梁，上面挂着几缕灰扑扑的蜘蛛网。
这是哪？
他记起来了。
他正在实验室里熬通宵，给玉米做基因标记，闻到一股焦糊味，然后就没然后了。
“哥，你醒了？”
一个细弱的声音传来。
陈大川转过头，看见一个瘦得像豆芽菜的丫头，眼睛倒挺大，正怯生生地看他。
这谁？
“哥，你饿不？
娘熬了米汤。”
他张了张嘴，发出的声音又干又哑：“……小兰？”
话一出口，他自己都愣了。
小兰，他那个早夭的妹妹。
十岁那年冬天，一场肺炎，没熬过去。
记忆像是开闸的洪水，冲进他的脑子。
他不是什么农学研究生，他叫陈大川，今年十六，是清水村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子。
前天，跟人去镇上，为了半块发霉的饼子，被人推了一把，脑袋磕在石头上，再醒来，就换了个芯子。
《龙族》里的路明非总说自己是衰小孩，他觉得自己比路明非还衰。
人家至少还有个手机，自己有什么？
一具快要饿死的身体，和三亩盐碱地。
他坐起来，一阵头晕眼花。
小兰赶紧扶住他，手里还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碗。
碗里是清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。
他接过来，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。
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去，胃里好受了一点。
“爹呢？
娘呢？”
他问。
“爹下地了，娘……娘在屋里躺着，身上没力气。”
小兰小声说。
陈大川把碗放在炕沿上，掀开破烂的被子下了地。
腿一软，差点跪地上。
他扶着墙，一步一步挪到里屋。
他娘躺在床上，脸黄得像一张草纸。
看见他进来，勉强挤出个笑：“大川，好点没？”
“娘，我没事。”
陈大川走过去，摸了摸她的额头。
不烧，就是没什么肉，硌手。
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。
难受，说不上来的难受。
这就是亲情？
比任何数据模型都复杂，也比任何实验结果都更直接地扎心。
他不能让这家子人饿死。
他，一个懂现代农学的人，要是在古代饿死了，那真是天大的笑话。
他转身走出屋子，站在院子里。
院子不大，墙角堆着几捆半干的柴火。
一只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在刨土，刨得尘土飞扬。
他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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